奥奥利奥利

四十年磕冷圈专业户,一圈更比一圈冷



写到一半开始胡言乱语了。。。。😅

灵感来自木头人太太《复醒复做客》







       乔楚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?

  

  


  我站在甲板上不住遐想,于是不远万里,决定来见见他。

  其实我从没有来过上海,我出生于巴黎,生长在巴黎,所有关于上海繁华、多情与颓靡的印象都来自于我的父亲路垚。他时常提起过去,提起上海,还有……还有什么,他不说我也知道,还有那个叫乔楚生的人。

  船渐渐靠岸,老远就看见一个人焦急的等着,不停来回踱步。他年过四十,身姿依然挺拔,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,反而多了些不一样的风情。下了船,他立刻就看见了我,朝我跑来。

  “路念!”他冲我挥了挥手。

  舅舅。我乖乖喊他。

  “怎么样,累不累?幼宁……你娘怎么样?”

  “嗯。都挺好的。”

  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
  我们像陌生人傻站着尴尬寒暄。看得出他有些局促和紧张,毕竟我们只在我十岁那年见过一面。他不停搓着手掌,显得不知所措。

 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,“你怎么不问问路垚好不好?”

  他颇为惊讶地抬起头。我从来不称呼路垚为父亲,就像他从未把我当作他的儿子,我们更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同居房客,从不吵架,礼貌克制。他以前不是个好丈夫,现在也不是个好父亲。

  爱这种人们司空见惯的东西,从选择远赴重洋那一刻起,就渐渐从路垚生命中褪去。

  乔楚生接过我手中的皮箱,一路上极其热情向我介绍上海的大街小巷,对于我的问题只字未提,仿佛路垚只是他的妹夫一般。

  

  


  

  白姥爷是个和蔼的可爱老头,与路垚口中凶恶可怕的黑道老大截然相反。或许是第一次见我这个外孙,他准备了很多礼物给我,见面又是亲又是抱的,吃饭时看着乔楚生跟他在饭桌上你一言我一句的斗嘴,对我来说倒是新奇。这种阖家欢睦的场景,貌似只有在我上小学以前体验过。

  我爷爷,也就是路垚的父亲,是瞧不上我跟我母亲的,路家自恃清高,一家子人骨子里都带着不知从哪生出来的高傲,所以看向路垚的眼神往往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和愤懑,连带着我们母子俩,都像是勾引他人生走向歧途的一抹败笔。

  我转头看了看正在跟一只绿毛鹦鹉逗趣的乔楚生,他看起来过得很不错,在上海,他依然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乔四爷。他清醒,路垚于他不过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欢愉,爱恨都被他抛在身后。

  什么叫“最清醒最正确的决定”,我忍不住想要放声狂笑。我的父亲,金融街首屈一指的财经经理,人人口中的天才路垚,竟是是如此愚蠢的,彻彻底底的失败者。他想爱情,更渴望自由,于是他选择娶了我的母亲,舍弃自由而换取另一种自由。若为自由故,两者皆可抛,伟大的莎翁若是见了都得拍手叫好。

  可你爱人不能,又追得是哪门子自由?

  我油然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感。

  乔楚生偷偷塞给我一根糖葫芦,艳红酸口的果子裹了层脆脆的糖衣。

  “赶紧吃,别让老爷子看见,不然他又嚷嚷着要吃了。”他调皮地朝我做了一个眨眼的动作,“老头年纪大了,牙不好。”

  他边说着,边往自己嘴里塞进好几颗,嘴巴鼓鼓囊囊的嘟起来。

  路垚是否也见过这样的乔楚生,然后惊叹他的可爱。

  你到底怕什么?还是你什么都怕。

  

  



  

  乔楚生带我去吃了香满楼。

  “四爷侬又来啦!”一进门老板便操着我听不太懂的上海话迎上来寒暄。见站在一旁的我,问:“这位小少爷是?”

  “这是我外甥。来一笼蟹粉汤包,两碗馄饨,一瓶米酒。”我们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,他熟练报出一串菜名,看来是常客了。

  小馄饨端上来,清亮的汤上浮着几粒葱花。一口咬下去,刀鱼肉剁得绵密细腻,高汤的汤底,和家里吃的一个味道。

  乔楚生往我盘子里夹了个汤包,十分惊讶的调笑:“呦,幼宁现在还会做饭啦?”

  我埋头狂吃,随便应付了一句。

  实际上,馄饨是路垚做的。那是他为数不多体现他父爱的时刻。

  路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,一开始是什么都不会的。年幼的我经常就坐在沙发上,看他一步步尝试,一点点实验,面粉与水的比例,面皮的薄厚大小,汤料的浓淡程度,虔诚的好像在进行某种科学实验。

  他说乔楚生幼稚像个孩子,说他胃不好,不会照顾自己,说他们经常去吃一家好吃的饭馆。

  末了,他端出一碗“历经磨难”的馄饨,满眼殷切地问我,味道怎么样,跟以前的一样吗?

  还可以。我如实回答。

  他便心满意足了。

  他傻,我又没去过上海,又怎么知道你和他吃过的馄饨是不是味道一样?可没人在乎,他也只是怀念某个飘着小馄饨香气的夜晚。

  

  



  

  

  第一个发现东西被偷的人是乔楚生。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,人就已经“嗖”的冲了出去。

  我在这人生地不熟,乔楚生早就不见人影,我只能原地焦急等待。

  追了半天,他才气喘吁吁地回来,身后还跟着迫于四爷威严不敢逃跑的小偷。

  他见我,从小偷身上摸出一块表和我的钱包递来,“看看还丢了什么没有?”

  我见他要抬手打人,赶紧阻拦,他教训了两句就把人给放了。

  其实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,钱本身就没多少。乔楚生没有认出这表就是他送给路垚的那块,我也不敢说这是我从路垚那里偷来的。

  我注意到他把手一直背在后面,好不自然,硬抓过来一看,才发现手掌被人划了口子,伤口不算太深,微微渗着血。

  我找香满楼老板要了点纱布,仔仔细细将伤口缠了一圈又一圈。乔楚生似乎是觉得有些别扭,不停的想把手缩回去。

  “看不出你包扎的本事还挺厉害哈。”

  我叹了口气,忍不住提醒他,“舅舅,我已经16了,在康桥学医,这点技能还是有的。”他愣了愣神,才语重心长的感慨康桥好啊,又是一个高材生。

  乔楚生是个好舅舅。

  若不是我见过路垚将他抵在我家厨房的门上亲吻。若不是我母亲因为他跟路垚无休止的争吵。若不是路垚发疯似的想抛弃一切回上海。他会是个好舅舅。

  

  



  

  

  乔楚生送我去码头时,脸上分明有不舍和失落,不停嘱咐我要路上安全,让我没事多回国来玩,大包小包的特产装满我的皮箱。

  我决定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。

  我把一张船票塞到他手里,“路垚身体不好,生了很严重的病,你不想去见见他吗?”

  看着他从茫然到惊慌失措的表情,我想,乔楚生是一根沉默的麻绳,紧紧栓住掉落于崖底的路垚,他那背离一切的狂妄,自私与冷漠,唯爱能拯救之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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